景墨晔这么一说,景时砚就更加心虚,他讪讪地道:“三哥说得对。”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凤疏影一眼:“凤姑娘今日也进宫了。”凤疏影微笑:“我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,楚王殿下带我来长长见识。”景时砚便道:“凤姑娘马上就要和三哥成亲,往后这样的宫宴凤姑娘应该能经常参加。”他不说还好,一说凤疏影便想起来,她和景墨晔只有一个来月就要成亲了,真是一件让人惆怅的事情。景时枫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:“不过是个没有见识的村姑而已,再参加一百次这样的宴会,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。”凤疏影笑道:“陈王殿下的话同样适用于蠢货。”“有些人天生蠢得像猪一样,哪怕是生长于皇室,那也依旧是头猪。”景时枫黑着脸:“你骂谁是猪?”凤疏影微笑:“当然是谁承认谁就是。”景时枫当即就要发作,景时砚忙道:“父皇来了。”景时枫就算是再嚣张也断然不敢在昭元帝的面前撒野,他只狠狠瞪了凤疏影一眼,便赶着去昭元帝那里刷好感了。毕竟他上次摸了宠妃,昭元帝对他颇为不满,他得努力做一些让昭元帝高兴的事情,淡化那件事。昭元帝是和南越的使臣一起过来的,两人有说有笑,看起来十分融洽。南越的使臣是他们的大皇子潘仁信,也就是南越的下一任国君。他此番前来,看起来似乎是满满的诚意。昭元帝一来,众人立即过来见礼。礼毕之后,潘仁信便看着景墨晔道:“听闻楚王殿下在克死七个未婚妻之后,又有一个未婚妻了。”“皇帝陛下对你是满怀关切,唯恐你会绝后,你这一次可千万不要把这一任的未婚妻给克死了。景墨晔当年带兵打到了南越的皇城,南越的众人对他可以说是恨到极致。潘仁信比景墨晔还大三岁,当初景墨晔杀进南越皇城时,恰好是他带兵防守,两人曾大打出手。当年十四岁的景墨晔把十七岁潘仁信打趴在地,景墨晔曾用脚踩过他的脑袋。若说南越谁最恨景墨晔,除潘仁信莫属。时隔六年,当潘仁信见到景墨晔,依旧恨得牙痒痒。偏当年身量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年,如今已经长成了个风度翩翩的青年,其长相气度远在他之上。他对景墨晔恨到极致,却还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嫉妒。景墨晔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,懒洋洋地道:“真没想到,南越皇子远在千里之外,还如此关于本王的私事。”“想来是本王当年打南越皇子的那一顿,让你铭记于心。”“你放心吧,这一次若你不主动招惹本王,本王是不会揍你的。”潘仁信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,当年之事,是他这一生最大的侮辱。他是真不知道景时晔顶着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,还有什么好在他的面前嘚瑟的。他冷声道:“当年不过是场意外,我南越如今人才济济,不知楚王殿下可敢一战?”景墨晔扭头对凤疏影道:“这便是本王之前对你说的那个大废物。”“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,大部分都是废物,承认自己是废物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。”“但是明知道自己是废物,却完全没有羞耻之心,还见天想着去挑衅对方,那就是又废又蠢了。”他们来的路上,景墨晔粗略地给凤疏影补了一些他和南越的事情。她当时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,因为这事在书上就没有提到过!景墨晔仅凭着三万雪狼卫在没有补给没有援兵,还要担心有人捣乱的情况下,居然打到了南越的皇城。这事在她看来,简直就是不可思议。这样的事情,放在其他的朝代,可能会被人大书特书,各种夸赞,还会趁机收了南越,扩充国土。但是到了景墨晔这里,昭元帝却提都不让人提,事后不但没把南越变成国土,还给了笔银子赔偿他们。景墨晔说到这里的时候,眼里满是嘲讽,说这可能是历史上第一次打赢了还要赔银子的战事。凤疏影虽然觉得景墨晔疯了些,但是这事她绝对站他这边。她便道:“王爷别生气,毕竟蠢货从来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废物。”“相反,他还会觉得自己特别厉害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潘仁信:“……”他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,就往他的身上冠上废物和蠢货的名头,他气得手握成拳。潘仁信扭头对昭元帝道:“陛下,我久闻楚王英武不凡,今日得见,想向他讨教一二!”昭元帝还没说话,凤疏影在旁道:“你既然知道楚王英武不凡,又岂是你想讨教就能讨教的?”“虽说来者是客,但是见面就挑衅提打架的,绝对是恶客。”“对恶客的提议,我们可以拒绝。”昭元帝原本想一口应下的,凤疏影说了这番话后,他就不好再一口应下。他在迟疑间,潘仁信又道:“若楚王殿下能打赢我带过来的下属,我愿奉上邺城!”“邺城与楚王的封地相连,等于是我将邺城送给楚王,楚王可敢一战?”景墨晔被昭元帝封为楚王,楚地与南越接壤。他虽然还没有去楚地就番,但是那里却是他的地盘。若能再得一座城池,自然是一件好事。但是潘仁信敢这样叫嚣着挑衅景墨晔,这事怎么想都不会太简单。当即便有大臣问:“若楚王输了又当如何?”潘仁信回答:“那就让楚王交出他所有的兵权,解散雪狼卫!”凤疏影听明白了,这哪里是潘仁信挑衅景墨晔,分明是他得到了昭元帝的授意,想要坑景墨晔。昭元帝含笑问景墨晔:“晔儿,你可愿一战?为我朝添上一城?”凤疏影是昭元帝太不要脸了,之前景墨晔打下南越的时候,他不要。现在又逼得景墨晔为南越的一座城动手,这事必定有个大陷阱等着景墨晔往里跳。眼下潘仁信用一座城池为饵,在朝臣和昭元帝的逼迫下,还由不得景墨晔不答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