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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四章 看热闹（第1页）

封尧的语气，很像曾经。她在冷院的最后一年初，染了风寒，成日咳嗽，急的芍药恨不得时时将她困在被子里不出来。在她染风寒的第三日，久未出现的封尧来到了冷院，彼时她正坐在床上，手里捧着芍药强塞过来的一碗汤药。封尧便站在门口望着她：“本王听闻，王妃害了风寒？”淡淡的语气，不夹杂一分情绪。叶绾绾那时还未曾死心，听闻他这番话便抬头望着他，眼底还带着几分残余的光亮，可是，封尧却避开了她的目光，他说：“本王前来瞧瞧王妃是否还好生活着。”言语之间，夹杂着几丝紧绷，像是……盼着她不安生似的。毕竟……她曾有过装病惹他探望的先例。之后，便是二人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、唇枪舌战。“叶绾绾！”床榻上，男人的声音大了些。叶绾绾猛地回神，看着眼前靠在床榻上的男人，眼神终于逐渐清明，大概自那日封尧说起那个梦境开始，她便时常回忆起以往了。这不是个好兆头，她低叹一声，包扎好他的指尖，而后起身：“已经上好药了。”。。封尧看了眼自己的手，问的随意，只是身躯紧绷：“不想知道，那日是谁救了你？”他的暗卫，从未在人前露过面，所以叶绾绾应当是不知道的。可是，当听闻她一直呆在房中，莫名去了冷院，莫名爬树，莫名从树上掉下来后，他却对暗卫生了质疑，因为……叶绾绾的所作所为，太像试探了。“他既然能出入在王府中，便是王爷的人吧？”叶绾绾抬头望着封尧。前世，她得知封尧监视她之后，和他吵了一架。今生却不想重蹈覆辙了，这么争争吵吵的，着实没劲。他要监视便监视着吧，若这样才能安他那颗多疑的心。封尧迎着她的目光，不觉一阵窘迫，派人监视她的初衷，的确是不相信她，而她也果真都知道，只是她竟这般平静。“王爷还有事吗？”叶绾绾问道。封尧抬眸凝望着她：“过几日随本王入宫一趟。”终于说出了这次的目的，叶绾绾心底嘲讽一笑，他每次主动接近她，都是有目的的，这一点，倒是如出一辙。“嗯？”许是她长久未曾言语，封尧有些不悦。“进宫作甚？”叶绾绾扬眉，她对入宫，有一种骨子里的排斥，一想到曲烟和他的这段情谊，心中便极度不适。“皇帝久病不愈，太子那边被人抓到了把柄，王妃不早就知道了？”封尧垂眸，“解忧草，也该派上用场了，不想去看看热闹？”叶绾绾顿了顿，太子被人抓到了把柄，难道……“是三皇子？”她问道。封尧不语，却分明默认了。“你告诉三皇子的？”封尧面色无波：“本王不过派人请了个毒师安排在他上朝必经之路上而已，其余之事，本王一点未管。”毒师……叶绾绾默，那还不是间接让三皇子察觉到皇帝的异样，如今……三皇子和太子只怕……鹬蚌相争。叶绾绾看了眼床上的男人，晚秋真的有些凉了，要变天了。不止天色，还有朝堂。“我会随你入宫的。”叶绾绾静静道，最起码，她要知道事态发展到何种地步，然后……让叶家弃车保帅，在这场争斗中全身而退。“如此，甚好。”封尧凝望着她，眼神深邃。叶绾绾再未多言，转身出了屋子。屋内复又沉寂下来。封尧一人坐在床榻上，只觉得……去临城时莫名拉近的距离，似乎又疏离开来，这种感觉……很不爽。看向她方才包扎好的手上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间淡淡的温度。那日，去临城的马车上，还有在她掉落山崖时，低低唤的他那一声“王爷”，再次浮现在耳畔。不像现在冷冰冰的称谓，她那“王爷”二字，莫名掺杂了太多的情感，复杂却又缱绻悠长……“高风。”封尧蓦然启唇。“王爷。”几乎立时，门被人推开，高风恭敬走了进来。“上次要你调查之事，查的如何了？”封尧问道。叶绾绾的转变，是从她爬上他床的那一日开始的，之前还对他百般顺从，眼底明晃晃的爱恋，可那日后，她便冷淡了许多，眼底是历经世事的从容，以及……她口中再不念叨他的名字，而是时时将保护叶家挂在嘴边。他自然不信叶绾绾是被人掉了包，也知道他娶叶绾绾只是因着她首富之女的身份，内里是什么性情都无所谓。却还是让高风去调查了，他不喜欢她如今这副模样，以至于……开始怀念以往被她纠缠的日子了，虽然聒噪了些……“启禀王爷，”高风垂眸沉声道，“属下调查了那段时日王妃接触的所有人，皆表示并未察觉到异样，只是……王妃在给王爷下药那日，回叶府时，曾把她之前的贴身婢女杜鹃下放到外城别院，让芍药在身侧跟着；而且，王妃似乎同叶老爷提及过……退亲……”最后几字，高风说的很是艰涩。杜鹃……封尧认真回忆了一番，的确，早先时候，叶绾绾纠缠她时，身侧跟着的并不是芍药，那个丫鬟很会说话，叶绾绾那时是很喜爱她的，为何会突然换了芍药？还有……她不止对他，也对叶长林提及过退亲吗？这么说，当初的退亲，根本不是“欲擒故纵”的手段？一个人，真的能在经历一夜之后，性情突然转变吗？甚至……跋扈的叶家大小姐，突然这么清楚朝堂上发生的事？还有，他莫名其妙做的那个梦，以及叶绾绾听见那个梦境之后的反常行为。她的身上，似乎藏着一个迷。“王爷？”高风疑惑，王爷最近……似乎特别关注王妃。“嗯，”封尧低应一声，“继续查下去，”说到此，没忍住眉心轻蹙，“让手底下那些人隐蔽些。”“是。”高风匆忙应声，转身退下。封尧拿过一旁的折子，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。叶绾绾……很有趣，有趣到，他的心思都受她牵连了。他是不信她会背叛他的，没有缘由，就是觉得她不会。可是觉得她不会背叛是一回事，他却不敢放手一搏，他不会让自己的这条路有任何行差就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