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出闹剧即将上演,楚霄愿下血本,请了一帮人来户部衙门的门口吹奏敲打。赵贺阴沉着一张脸走出来,看着他这副要耍无赖的劲头,实在没有办法。“楚霄,你给我把话说清楚,到底想怎么样?”“这是户部的衙门,容不得你来放肆,撒泼耍混,谁给你的胆子?”他不说这些话倒也罢了,刚说出口,更让楚霄脸上神情变化,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。一手拍在大腿上,高呼出声。“走过的路过的,大家都来瞧一瞧,看一看。”“户部尚书赵贺,赵大人好大的威风,我奉旨前来讨要钱粮,他欺君罔上,他好大的胆子。”楚霄绘声绘色的描述,就差哭出声来,一个凄惨而又悲凉的故事惹来许多人为他鸣不平。眼看局势就要失去控制,赵贺倒吸几口凉气,赶紧上前。“别……别这样。”“我怕了你还不行?不就是要钱要粮,按照一品官员的标准,我现在就安排发放。”赵贺咬着牙答应下来,本以为能将楚霄稳住,至少让他少一些折腾,就此离去。事实完全相反,楚霄嘴角上扬,浮现出一抹古怪笑意。凑近到赵贺的耳朵旁,小声开口说道。“赵大人,我府上那么多张嘴,已经饿了多日,不得给点补偿吗?”“要按标准发放,我还至于这样卖力的吆喝,图的是什么?”楚霄看似是在和赵贺讲道理,实际的情况大不相同,完全是要借着这次机会敲他的竹杠。意识到问题所在,赵贺猛地向后退却几步,眼神提防。“姓楚的,你不要欺人太甚,总共耽误了你半日的时间,就敢狮子大开口。”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。”赵贺狠狠的瞪了楚霄一眼,无论如何都不能上他的当。殊不知,楚霄根本就不是在和他商量。见他不答应,又走到人前,招呼着唢呐吹响,声音更大一些。“可怜我这奴仆,再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,赵大人竟然说他活该。”刚才悄声言语,无人听得清楚交谈内容,楚霄说什么那便是什么。人群之中,一片哗然,都要赵贺给出一个合理解释。“当大官的,就能随便欺负人吗?”“就是!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,大家别怕,一起去告御状,让陛下来主持公道。”不少人都站在了楚霄这边,户部衙门一向是常人勿近,里面做事的人姿态过于高傲,路人缘都被他们硬生生的败光。楚霄又走回到赵贺身边,眼见他脸色难看,铁青一片,没忍住的笑出了声。“赵大人,我也不会讹的太狠,给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三成,这事就算了结。”“你看怎么样?”楚霄一副在替赵贺着想的样子,差点没让他气到吐血,咬紧牙关,硬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“好你个楚霄,你真是欺人太甚!”“罢了,就算我倒霉,就按说的数,我让人亲自给你送到府上去。”赵贺不想事情再往大闹,生怕传到女帝的耳朵里,心情不顺想要彻查户部,翻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,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。“赵大人,口说无凭,你得给我点凭证。”“万一又赖了账,我又该找谁说理去?”楚霄好心的提醒,赵贺狠下心来,便给他写了一张字据。“现在总行了吧?”“当然,一点问题都没有!”楚霄伸手夺过,接着转过身去,看着赵五横躺在地上动也不动,都想给他颁发演员的终身成就奖。只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,东西刚刚拿到手,这场戏还得接着演完。楚霄神情痛惜,招了招手,就让几名仆人到了自己跟前。“赵大人慷慨解囊,咱们也不能再闹下去。”“都别傻站着,把自家人抬回去,早点入土为安,往后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嘞!”听了楚霄的话,一众仆人强忍住不笑出声,以免在百姓面前露馅。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赵贺心中窝火,却无丁点的办法,也只能是将一口恶气咽到肚子里。另一边。回到了府里,赵五立马从别人的背上跳了下来,活蹦乱跳。走到楚霄跟前,又惊又喜,佩服到五体投地。“老爷,你可真是太厉害了,把赵大人戏耍的团团乱转,他还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。”“这下可好,粮食银钱的问题都解决,那咱们府上的日子想不过的滋润都难。”说话间,外面就传来叫喊声,户部衙门押送钱粮的人前脚赶后脚,很快来到。“老爷,我还是先回避,免得穿帮。”赵五着急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,就在他迈开腿想要走的时候,楚霄抬手就将其制止住。“瞧你现在的样子,太没出息。”“躲起来干什么?你去交接,就是要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的看。”“从今往后都得知道,咱们楚府不是好惹的,别什么阿猫阿狗就敢骑在头上来拉屎撒尿。”楚霄的话干脆利落,绝非玩笑,赵五和另外几个仆人都将眼睛瞪大,神情错愕。“这……这怎么能行?”“老爷,你初来楚地,有所不知,户部的赵大人可不敢得罪。”“他……”赵五吞吞吐吐,有些话始终说不清楚,楚霄都替他感到着急。正想开口催促,户部衙门的人已经走入院内,正是侍郎杜如晦亲自来送。看到赵五好端端的,他脸上的神情不停变化,极不自在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赶紧将视线错开,回避起来。“楚大人,按照朝廷律法,一品官员所领之物都在这里,乃是一月用度。”“俸银三百两,你清点一下数目,我也好回去复命。”“无妨,杜大人的为人我还是有听说过的,经你手的东西,不会有错。”楚霄走到杜如晦的身边,早在楚国之时,便常有听说他是一位贤能之臣。只是在户部中多受提防,经常被赵贺压着一头,没有机会去施展自己的才能。若能结交,倒也能解楚霄在大周孤身无援的窘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