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欣月扭头看看身后的江河巨浪,心中有了抉择,她不想死在这儿。于是转身一跃,落入江河中。很快被巨浪吞噬。“少夫人!”紫灵不可置信地大喊,眼睁睁看着她投河。紫灵悲怆地呆在原地,只见黑衣人不知从何处拿出绳索,远远一抛,勾住了另一条小船的桩子。黑衣人训练有素,先后攀爬上绳索,最后一位断后的黑衣人,将紫灵扣在绳索上准备传送。正此时,远方的强光蓦然照来。带着火心的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绳索两端,将绳索灼烧,悬挂在绳索中央的黑衣人顷刻落入水中。只剩下还没来得及被传送的紫灵,和一个断后的黑衣人。平江号将安定号截停。两船间搭起长长的木板,国公府几个护卫开道,裴云瑾大步迈上安定号,他眉头紧锁,目光转了好几圈,眉头蹙得更紧,最终看向紫灵。还没问话,紫灵已经噗通一声跪下,“世子您来迟了,少夫人跳河了!”风雨已停,周围寂静无声,裴云瑾听闻,干涸的唇瓣泛白。他望着归于平静的江面,双眼泛红,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,开口时已是嗓音沙哑,“这里是通州地界,让知府派船队来捞人。”随行同僚也在一侧,安慰道:“裴大人,我这就去找通州知府帮忙,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,恐怕没有那么快,不如我们先去金陵。”裴云瑾十分压抑,闻言更是青筋暴起,“你们先走,我要寻我夫人。”“我们此行是去查案的,怎么能意气用事啊……”同僚犹豫为难,最终在裴云瑾阴沉目光下闭了嘴。通州知府得知此事,很快派了人来。大船停靠,江面上数十只打捞队的小船,连夜搜寻。*沈欣月今生多了溺水的感受,真是痛苦。在水中挣扎无果,耳鼻喉都进了水,无法呼吸,扑腾几下就失去了意识。当意识回笼时,天已经亮了,陌生的床帐映入眼帘,她就想着自己赌对了,她活了下来。又感觉到了船只的轻微晃动,看来还是在船上。“这位姑娘并无大碍。”大夫的声音响起。沈欣月随之望去,只见大夫正与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说话。男人背对着她,还是能看出气质斐然,从衣裳的面料来看,非富即贵。男人似察觉到她的目光,转过头来,“你醒了。”沈欣月看清他清秀中透着邪气的长相,愣住,“是你救了我?”这天下真小,她竟是被金陵王世子救了。谢霖年二十一,只比裴云瑾小一岁,是裴云瑾的表弟。沈欣月低头,发现自己换了干净的衣物,此刻又听谢霖说——“我经商行至此处,看你浮在水上,就将你捞了上来,衣物是让侍女换的。”这句“经商行至此处”,让沈欣月心中颇为疑虑。谢霖哪里会经商,恐怕是出门在外的一个身份幌子。可他为什么要骗她?“你,不认识我吗?”她奇怪地问道。谢霖参加了裴云瑾的婚礼,但沈欣月盖着盖头,两人并未真正打过招呼,他不认识她很正常。可谢霖与她,还有另一种缘分。前世,谢霖是认识她的,还主动告诉她,他是当年的小哑巴,让她有需要可以寻求他的帮助。眼下,他的陌生感,令她十分不解。谢霖一愣,反问,“我该认识你吗?”沈欣月无言,她本也没想着对方报答,对方既忘了,她也无意再提,“我外祖家是金陵人,我曾远远见过你一眼。”谢霖神色恍然,又听她加重语气道——“换一种说法,我是裴云瑾的夫人。”谢霖瞳孔微张,“你是我那素未谋面的表嫂?”“那你为何想不开要跳河?是因为不喜欢我表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