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映南穿着黑色的风衣,双手插兜的靠在一辆白色宝马的车前。隐约看到一抹左顾右盼穿梭在石柱间的倩影,他顿了下后直起身,扬声道:“烟烟,这边。”沈烟循声望到陈映南,松了口气的走到他面前,声音带喘的说:“你父母带着人正四处找你。陈映南,你别犯糊涂,现在回去,都还来得及。”陈映南温和一笑:“来不及了。我不喜欢罗小姐,罗小姐她也不喜欢我。”“二十分钟前罗小姐已经去了码头见她的心上人,打算走海路离开。我计划去国外暂避风头,等我父母消气就回来。”“烟烟,其实我不该叫你来见这一面,但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。烟烟……”陈映南向前,欲要牵她的手。沈烟想都没想的把手背后,往后撤了两步。陈映南顿足,很是受伤的望着她,“我不求你放下一切跟我离开,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回答。”“若我愿意为了你和我父母抗争到底,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?”他甚至连交往都不敢提。沈烟看着他卑微的姿态,恍惚看到了曾经在薄御白面前的自己。她垂在身侧的手收拢攥成拳头,无比狠绝的道:“陈映南,我不愿意。我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!”陈映南眼眶泛红,备受打击的晃荡了下身形,声音沙哑的问道:“为什么?我不懂,烟烟,为什么你连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?”“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,无论是我家里的问题,还是薄御白那边,我都会解决妥善,不让你为难受委屈。你放下顾虑,试着相信我一次,好吗?”指甲陷在了肉里,沈烟迎着他恳求的目光,淡淡道:“你喜欢的是那个会跳舞明媚自信的沈烟。但现在的我腿废了,这辈子都没办法给你,你当年初见我时的那种心动了。”“陈映南,说真的,要不是这场订婚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缺席,我绝对不会来见你。”“所以我希望,你以后做的每个决定都能和我没关系,不然我会很为难。言尽于此,你好自为之!”沈烟说完便转身走了。陈映南眼眸湿润,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,许久都没从她那句“腿废了,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跳舞”的话中回过神。她腿废了?什么时候废的?怎么废的?那可是她的命啊!这事,薄御白他知道吗?!沈烟乘着电梯从负二楼到一楼,出来走了两步,终是撑不住的蹲下身,抱膝抽噎出声。她也曾执拗的喜欢过一个人,所以很能和陈映南共情。那种被深爱的人拒绝的痛,犹如斧凿。只是没想到,有朝一日她自己会成为这个刽子手,残忍斩杀掉自己的‘同类’。“这么舍不得,刚刚怎么不跟他一起走?”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沈烟从手臂中抬起眼,入目的是两条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。“沈烟,我给了你一次机会,是你自己没有珍惜,既然如此,”薄御白弯身把她拽了起来,眸光幽暗的道:“那就别想再离开了!”沈烟抬高手臂,蹭掉脸上的泪,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订婚宴结束,我们这是要离开了吗?”薄御白没回应她装傻的问题,板着脸,拉她出了酒店。车上。沈烟发现开车的不是林远,而是名保镖,副驾上还坐着京九,这个阵仗,像怕她等下会跑一般。“薄御白,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男人斜瞥了她一眼,不答反问:“身份证带了吗?”沈烟迟疑:“……带了。”薄御白收回视线,端坐着没了话音。沈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打量着男人,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来什么。可男人城府向来深不可测,哪里会把想法挂在面上?对他即将要做的事她毫无头绪,直到瞄到了前方民政局三个字,才醍醐灌顶!沈烟侧身,急急的道:“薄御白,我没有同意要和你复婚,你不能逼我,不然我去爷爷那里告你强迫!”此时此刻,也就提薄敬安才能震住男人,阻止他发疯了。“我没想逼你。但这几天你屡次拒绝我给你安排的律师行为,实在耗光了我对你的所有耐心。”薄御白倾身压过来,清冽的冷香袭来,压迫的沈烟无处可逃。他捏住她的下巴,“你和我都不是申城本地户口,没办法立刻办证,不过我让人打了招呼,我们可以在这里先拍结婚照。”看她吓到失了血色的脸,薄御白语气稍缓:“别紧张,只是拍张照片而已。”沈烟怒瞪着他,白痴才会相信这种话。以他的能力,她眼下配合着拍了结婚照,恐怕到时候回了夜城后,他们二人都不用去民政局走相关流程,她就会变成已婚的身份!不要。她不要再嫁给他第二次,绝不!两侧车门同时被拉开,薄御白率先下车,她手死死的扣着身下座椅,任京九在外面喊她多少遍,她都不肯动弹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