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时候她以为这样能把那道坎迈过去的,耗了一辈子,闹了一辈子。最后才发现,迈不过去的,不可能迈过去。既然如此,这辈子,她不再重蹈覆辙。拎起行李箱,盛夏从傅星翰身边经过:“我会跟妈解释,不让她多想。”话落,她要走。傅星翰却拽住了她,声音薄凉。“盛夏,我和暖暖之间早就过去了,该冷静的人,是小题大做的你。”好一个过去。盛夏没看他,这一瞬连争辩的想法都没了。她只甩开他手,留下一句:“傅星翰,你这样,我挺看不起你的。”傅星翰手一顿。去军医营前,盛夏先去了前世的师父家。师父是她刚入军医营时,带她的主治医师,亦是她的恩师。“小夏,夫妻之间要多理解,啥事私底下说两句,闹大了对你们没好处。”师母当过军区大院的老师,教育起人来都不需要过脑。盛夏淡淡一笑,没说话。师母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又道:“你瞧瞧你姐,和你姐夫也是为了个旧相好吵架,现在大家都说你静言姐是个妒妇。”“我是不明白你们年轻人,都是过去的人和事了,吵下去有什么意义呢?”盛夏神色微怔。师母口中的静言姐是他们的独生女,遭遇和自己很像。当时她们也吵了很久,闹得人尽皆知,大家却只说是静言姐善妒。师母跟师父两情相悦,毕业便结婚了,她没经历过不理解正常。盛夏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眼泪却先在眼眶里打转。“够了,孩子好不容易过来,说这些做什么!”一旁的师父没让这段对话继续下去。盛夏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。两世,她和傅星翰吵架,父母不理解说她蠢,周围人看笑话笑她不知道珍惜。只有师父觉得她是对的,过得好不好不由旁人论断,全靠自己感受。夜晚,师母熬不住先睡了。躺在睡椅上的师父身影孤单,蓦地叫住了盛夏:“小夏,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让你静言姐和那个男的离婚!”“她现在过的这般浑浑噩噩,是我这个父亲不称职!”盛夏呼吸一僵,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下。原来师父心里也这般不好过。“盛夏,你很优秀,以后可以在军医院大有作为,千万不要学你姐姐心里眼里只有男人和感情!”“人要过好当下,但别只盯着脚下,抬起头往前看!”是啊,往前看。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。盛夏在师父的要求下住了一晚。第二天,她早早起床,打算回去和傅星翰说清楚。但刚走出门,就听见傅星翰的声音:“放心吧师母,她喜欢耍点儿小性子,我不会与她计较的。”盛夏扯着嘴角,在他那儿,竟全都成了自己的错。傅星翰抬眼便瞧见了盛夏,他表情冷静淡然。“醒了?那就回去吧。”师母笑着附和:“是,该回去了,夏夏,以后要好好和星翰过。”回去路上,傅星翰与盛夏并肩而行。傅星翰一改刚才的平静,严肃拿话教训起她来:“你知道我们吵架牵连她,对她有多坏的影响吗?”“没有下次了。”盛夏捏着衣角的手一紧,停了步:“傅星翰,我们去政委那儿吧。”傅星翰不解回头:“去做什么?”“离婚?”傅星翰闻言蹙眉,声音愈发冰凉:“盛夏,离婚是你能拿来赌气的筹码吗?”盛夏神色淡淡的:“我没赌气。”“不离婚,你让我跟你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空壳过一辈子,你觉得公平吗?”“你自己能忍受吗?”昨天晚上她想通了,委屈和不甘都在慢慢消失。与其在这场感情里内耗,不如先身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