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诗韵愣住:“什么开庭?”“您父亲的案子啊。”秘书看了墙上的表,“这个点,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。”林诗韵心跳几乎停止,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,打车直奔法院。一路上,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。车抵达法院时,没等停稳,林诗韵就跳下了车。爬过长长的阶梯,她刚要进庭审楼,就看到穿着制服的严谨行和同事一起出来。“林氏的案子终于定了,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。”“是啊,这林世汉也算罪有应得……”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,林诗韵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。她逆着人群,冲到严谨行面前:“我爸他……”林诗韵脑子里一片空白,耳边不断回荡着严谨行说的“死刑”。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:“不可能,秦淮呢……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?”严谨行面无表情:“是我让他别告诉你。”“无论你来不来,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。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,你必须接受。”林诗韵难以置信:“严谨行,那是我爸!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?!”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!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,林诗韵呼吸越来越急促,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,最后栽倒在地,再无意识。……不知过了多久,林诗韵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。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,四周空无一人,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:“好好休息”。是严谨行的字迹。林诗韵愣了好一会儿,接起了电话。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:“韵韵……”林诗韵眼眶一红:“爸!”她有好多话想说,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。“你不要急,先听爸爸说。”林世汉声音沙哑,“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,爸认罪,你不要怪严谨行,他也是职责所在,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,除了你,没什么放不下的。”“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,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。”林诗韵心如刀锯,泣不成声:“爸,我不要他了,我只要你……”“韵韵,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,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……”7话落,听筒里便没了声音。“爸?爸你说话啊!爸!”林诗韵担心又害怕,一边喊着,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。匆忙间,膝盖撞在柜角,发出巨大的碰撞声。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,林诗韵脸色一白。下一秒,手机里传来严谨行的声音:“林诗韵?你怎么了?”林诗韵忍着痛,声泪俱下:“严谨行,我想见我爸,我想见他!”“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,就一面,一眼也行,我求求你了……”手机里静默一瞬,传来严谨行冷酷的拒绝:“不行。”接着“啪”的一声,挂断了电话。林诗韵呼吸一滞,手忙脚乱的回拨。可无论打了多少次,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:“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,请您稍后再拨。”她忍着疼,匆忙赶去警局,想当面求严谨行让自己见父亲。可没有申请,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。林诗韵淋着大雪,一直等,可等到夜幕降临,都没能等到严谨行……再见面时,是在火葬场。从严谨行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,林诗韵的世界骤然坍塌,只剩死寂。她抱紧盒子,在严谨行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。郊外墓园。林诗韵跪在母亲的墓前,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——林世汉之墓。林诗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眼泪却先落下来,满口咸涩。“爸……女儿不孝,你养我这么大,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,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,才能让您入土为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