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受尽众人宠爱与呵护的洛千凰,嘴边流露出掩饰不去的得意笑容。云锦瑟暗暗咬牙,眼底燃烧出两团愤怒的火焰。朝中几个和云家私交还算不错的大臣,见云家父女被人联手攻击。打圆场道:“大家都是自己人,何必因为几句口角闹得这么不愉快。”“陛下不久前才下令处死了那几个当街欺负咱们黑阙百姓的北漠皇商。”“一旦这个消息传到北漠那边,说不定会再次引起两国纷争。”“咱们现在该做的不是为了几句口角闹得面红耳赤,而是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。”有了这位大臣的从中调解,话题很快就从之前的争执,转移到了北漠与黑阙之间的矛盾上面。不久前,那几个“北漠皇商”被轩辕尔桀以谋逆罪斩了首。这场斩首之刑,只是他故意在外人面前做的样子。实际上那几个冒充北漠皇商的暗卫,在斩首当天,便被死囚替换,去外省执行他交代的其它公务。只不过这么秘密的事情,只有他和身边几个心腹知情。在朝中当差的大臣自是不可能猜到这其中奥妙。随着北漠的话题越演越烈,加入讨论的大臣们也越来越多。洛千凰无意插手朝廷事宜,便和轩辕灵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近日发生在彼此身上的趣事。云四海和云锦瑟父女二人就坐在她的斜对面。只要抬头,眼角的余光就能扫到云锦瑟那一桌的动向。今天被她带到身边伺候的婢女,正是不久前因马车故障被云锦瑟当街抽了好几记耳光的幽幽。也不知幽幽又做错了什么事,被她伺候的云锦瑟狠狠瞪了她一眼。幽幽吓得肩膀一抖,忙不迭点头哈腰,赔着不是。看着与关幽幽没差太多的面孔,三五不时以奴颜婢膝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。洛千凰形容不出心底是个什么滋味。“小千,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?”轩辕灵儿见她失神,拉了拉她的衣袖。洛千凰慢慢回神。“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,我以前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,她叫关幽幽。”“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,幽幽为了救我,被坏人给杀掉了。”轩辕灵儿说:“这么大的事情,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。”洛千凰用下巴指了指云家父女那一桌:“看到云锦瑟身边伺候的那个婢女没有?”轩辕灵儿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不解的问:“那个婢女怎么了?”洛千凰说:“她和当年为我而死的关幽幽长得特别像。还有,她的名字,也叫幽幽。”轩辕灵儿:“……”隶部侍郎这时说道:“自从二十年前北漠败战,这些年他们都没放弃对我们黑阙的敌视。”“不久前以北漠使者身份出访黑阙的萧霸天,便是最好的例子。”“若非陛下英明,在他们提出的赌局中略胜一筹,蛇岛的归属权恐怕已经被让出去了。”旁边一位年纪略轻一些的大臣点了点头。“是啊,北漠已经渐渐掩饰不住他们的野心,不久前有人递折子进京,还提到北漠派了一批奸细偷偷潜进我黑阙各地。”“幸亏各地官员警惕性高,及时将那些奸细一网打尽。”有大臣好奇的问:“那些奸细是如何被人揪出来的?”那人答道:“这些被派到黑阙的奸细在执行任务前受过特殊的训练,身上也做过特殊的标识。”“据说,被抓捕的那批奸细,手臂上都有一个用烙铁烙出来的萧字。”“因为萧字,是北漠的国姓。”不动声色的云锦瑟在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叫。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,就见她猛地起身,一手指向伺候在她身边的幽幽。厉声道:“你是北漠奸细。”云四海训道:“锦瑟,陛下面前,岂容你放肆?”云锦瑟摇头:“爹,女儿不是故意放肆的。”云锦瑟惊惶不定的指着身边的婢女。“那天女儿无意中看到这个丫头在房里换衣裳,她的手臂上,就有一个用烙铁烙出来的红色萧字,她是北漠的奸细。”被当年奸细指认出来的幽幽已经被这一幕吓到了。她拼命摆着手,脸色惨白道:“奴……奴婢不是……奴婢不是。”云锦瑟揪住幽幽的手臂,当着众人的面褪下她的衣袖。就见幽幽纤细的左手上臂处,清清楚楚有一块用烙铁烙出来的烫伤。正是一个凹凸不平的“萧”字。云锦瑟咄咄逼人的问:“幽幽,铁证如山,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”幽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哭着说:“这是奴婢当年被大伯卖给人牙子时,人牙子用烙铁烫出来的。”“奴婢生是黑阙的人,死是黑阙的鬼,怎么可能会是北漠的奸细?”云锦瑟不理会幽幽的解释,“陛下,臣女之前并不知道手臂上烙有萧字的便是北漠的奸细。”“若早知道这个婢女心机如此之深,臣女是万万不会将她留在府中伺候的。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,轩辕尔桀一时没反应过来。不过,前段时间他御书房的桌案上有一本关于北漠奸细被一网打尽的折子,里面的内容和刚刚那位大臣说的一模一样。宴会现场的气氛因为北漠奸细的出现变得诡异起来。他召来大内侍卫:“将人抓进天牢,稍后审问。”“等等!”洛千凰起身制止,“仅凭一个烙印就将她当成北漠奸细,这未免太儿戏了吧?”“而且这位幽幽姑娘之前说过,她手臂上的字是幼时被卖到人牙子手里,由人牙子亲手烫上去的。”“如果她真是北漠的奸细,怎么可能会在身上做出这么明显的手脚,让人一眼就识破她的身份?”云锦瑟被她的逻辑给气笑了:“洛姑娘,你对我有意见,我可以以大局为重不与你计较。”“但你不能因为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,便放过这个北漠奸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