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严凯,我有件事相和你谈谈。”纪副院长终于决定采取主动,来到正在四处张望的严凯跟前。“有事再说,你先告诉我看到了钟雪芳了吗?”严凯根本就没有在意纪副院长的神色,他的心里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愈加的强烈起来,让他感到十分的焦虑与急躁。“我正想和你说——”“报告严大队。首长有急事找您,让你马上赶到师部去!”就在纪副院长欲说出钟雪芳的事时,耗子却急急忙忙地找来了。“纪大姐。请你转告钟雪芳,就说我特意来看她了。拜托了!”听说是师长急着找自己,严凯只好压下心头上的忧虑,向纪副院长交代了一句,就急急匆匆地跟着耗子往师部赶去。“我为什么要这么软弱呢?”钟雪芳看到严凯那匆忙离开的身影,瞬时就哭出了声音来,自怨自艾地责问着自己。她知道,自己也许真的要失去他了……“报告!”严凯很快就赶到了师司令部了。“进来。”“老首长,您是不是想请我喝酒啊?这么急着找到我。”一进来,严凯就想以这调侃的话题来压制自己心上的不安。“我也想喝酒。可惜没时间,我这也没有酒。却又有个紧急的任务要你去完成!”师长没有平时那样笑骂他,而是神情严肃地回应了一句后,才说:“具体情况,由参谋长和你谈。”原来是总部来了位姓许的领导,在师司令部驻地住了三天后,就要前往下一站。因鬼子大扫荡不久,各地的根据地和交通受到严重破坏,加上鬼子扶持起了汉奸特务组织,路途十分危险。师部于此进行了专题研究,对许首长的路途作了具体的安排,并派出了挑选出来的精干老兵组成一个警卫班,负责到下一站的保卫工作。按照时间测算这已经过去了四天,应该到达了下一站。可是,下一站的交通找上门来了,问许首长是不是还在独立第一师。这下师长几个就急了,分析了许久,估计是在途中出了什么事了。于是一通电话打下去,回答的都是没有见到许首长。按照严凯的猜测,这个许首长走了一天后,却没有按照说好的路线走,肯定是临时私自改变了计划。不过,有没有出事,现在还真不好说。“那。老首长是要我去找人了?”严凯明白师长找自己来的目的了。“废话,你以为我们闲得慌了,找你来消遣啊?”参谋长立即骂了他一句,“你看看,有什么困难和要求,都提出来。”“那个,就找个人的事。是不是另找个人去?”严凯心里惦记着钟雪芳,觉得这个任务谁都一样能完成,竟然第一次想推卸任务。“咦!”师长非常惊讶地看向了严凯,以少有的严肃问道:“能说明原因吗?”“我,我有点私人的急事……”严凯羞怯地小声说道。“你个屁小孩,哪来的‘私人’急事?如果没有什么要求,就快滚!”参谋长一听,就笑骂了起来。“你是说那个钟雪芳,对吧?”到底还是师长关心他,很快就想到了师医院的那个明星军医的身上去了,“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,那么大的一个人,还会飞掉吗?”“是!老首长批评的对,我这就出发!”被师长一点破,严凯的心里瞬间就产生了一股温暖的感激,立即一挺身,向三个“老家伙”敬了个礼,就转身走出司令部,背后却响起了一阵满意的笑骂声。因为这次任务是找人,严凯就留下孙得贵和耗子的那个小队,其他的战士负责给新一团的那个营带路,回去取缴获的物资。“孙得贵,你看,这个许首长会走到哪儿去呢?”送走战士们后,严凯并没有急着出发,他得做足前期的准备工作。常言道:磨刀不误砍柴工。严凯是坚信这条哲理的,每次执行任务前,他都会先作出个计划。“师司令部拟定的路线虽不什么好走,但都是偏避的小道,按理来说是相对安全的。”孙得贵听完严凯的介绍后,就认真地想了起来,回忆起这些路线的情况。“现在就是不知道,他们到底是走到哪儿才改的道?”“我们就按一天的路程算吧。”严凯当然也不知道许首长他们到底在哪改的道,只好先按照师部的判断作依据了。“我知道了。”孙得贵想了下,就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:“应该是走了一天后,到达这儿才改变路线了。”“那岂不是走到公路上去了吗?”严凯看着孙得贵指的地方,不由地感到惊异起来。“公路好走啊!”孙得贵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。“那就快走呀!还站着干嘛呢?”不知为什么,严凯总觉得心神不安,难免就急躁起来,只好拿孙得贵几个来发泄了。孙得贵几个也已经习惯了,并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,转身抓起各自的行装,就跟在严凯的背后跑出村子,沿着许首长他们那天走的路线赶去。严凯他们只花了半天时间,就赶到了他们估计许首长他们改变路线的三岔路口。严凯和孙得贵二个认真地查看了一遍之后,就一致认为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。因为,地面上还留下一些痕迹,都指向了简易公路那边。有了这个基础,严凯就放心了一些,又催着大家赶路。这儿的公路确实偏避,严凯他们原以为会在路上遇到马车什么的交通工具,可是走到了晚边,连鬼影都没有碰上一个。“如果许首长他们走时,也是这种情况,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。”孙得贵看到严凯一直都显得神色不定,便误以他在当心许首长他们的安危。“唔……”然而,此时严凯已经走神了,根本就没听清楚孙得贵在讲什么,只是随口应了一下。一路就这么走了一天一夜后,他们来到了一处鬼子占领的村子前。“前面好像是小鬼子的据点?”耗子望着远处那点隐约的灯光,不敢确定地说道。“走。过去看看。”严凯没有犹豫就下令靠近过去。走近一看,果然是个鬼子的据点。据点边上是个十几栋房屋的小村子,但据点和那个小村子隔离着三百米左右。“我们先到村子里去。”严凯看了一会,就决定先进村再说。可是他们摸到几家都是空屋,显然是人去房空。最后,还是耗子找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。“大爷。别害怕,我们是八路军。”严凯看到那个老汉眼里充满着惊恐的神色,便亮出身份,小声和气地宽慰道。“我知道你们是八路军,可,我这也是没办法。我的脚瘸了,只能留在村子上。这才被抓差替小鬼子喂马啊,我真的不是汉奸。”老汉害怕的絮絮叨叨解释起来,原来怕被当成汉奸了。“大爷,您别急。我们知道您不是汉奸,要不然就不会找您来说话了。”孙得贵也连忙上前,好言安慰道。待那老汉平静下来后,严凯才缓缓地问道:“大爷,这几天,您有没有看到十几个后生,和一位戴眼镜的先生路过这儿?”“你这是问对人了。”那老汉点了点后,便有些沉重起来了,“前三天,有十个几个穿便衣的后生,护送着一个教书先生,本想悄悄地穿过小鬼子据点前的路口,却因为那个先生身体不好,咳嗽了一声,就惊动了上面小鬼子的岗哨。结果打了一仗,死了好几个后生,那位先生也被抓了。”“还有几个活的?”“八个活的,被小鬼子打死了五个。那个先生被抓后,一口咬定自己是商人,而那些年轻后生都是自己的保镖。小鬼子那个队长非常贪财,听说是抓了个巨商,便没有杀了他们。都关了起来,准备让他们带信回去,要他们家人来赎人。”那老汉继续给严凯他们提供更加详细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