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幽武帝带着卦妃出去玩了一年有余,大概是心情完全放松,不用没日没夜地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,身体一日日有所好转,气色跟以前相比明显好了许多。在接到司沧的信时,他没有多做抗拒,很快就回了东幽主持朝务。原以为就几个月的时间,谁想到司沧在大雍一待就待了近一年,武帝不得不以太上皇的身份重新执掌朝务大权。直到次年开春,司沧才回到东幽,太上皇以为他终于可以休息了,未曾想司沧长途跋涉回来,只是为了制定一个详细的治国计划——相比之前东幽自己的疆域,版图上又添了个被打下来的西疆。疆土的拓展意味着君王需要更多的决策,意味着新疆域上的子民需要一些政策安抚,意味着两国兵马需要调整,甚至一些原有的达官贵胄手里握着的土地要收回并重新划分。司沧跟太上皇在御书房里议事一整天,结束之后太上皇悲催地发现,司沧是把这些制定好的计划当做任务交给了他,而他自己居然还要回去大雍。“简直荒唐太上皇皱眉,“你已经是东幽的天子了,一直待在大雍像什么话?直接把大雍划为东幽蜀国不是更好?”司沧不欲多加争辩:“大雍江山已在朕和皇后掌控之中,曜儿也在大雍,我回去帮她定江山本就是分内之事武帝气闷,忍不住提醒他一个事实:“我已经退位了“如果你想让东幽成为天下霸主,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司沧说道,跟太上皇说话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,“出去玩了这么久,你的身子骨应该恢复了不少,处理这点朝政大事不在话下太上皇无言以对,他应该感谢司沧让他有机会出去放松心情?所以回来继续操劳也是应该的?司沧不是跟他商议,所以这件事最终就这么定了下来,不管他同不同意,总之不可能放任江山不管。司沧在东幽待了一个月,从社稷、土地、税收到兵马,跟太上皇做了详细的调整部署,决定四月初返回大雍。太上皇有二十多年处理朝政的经验,且退位时间并不长,威严犹在,满朝文武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老的,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。把江山暂时交给他坐镇,司沧没什么不放心的。武帝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主见,性情强硬,不轻易受人左右,却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任性,偌大的江山说抛就抛,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担当,满心儿女私情,只顾着他们一家三口团圆,把他这个已经退位的父亲拉过来压榨——真不知道该高兴他如此信任自己,完全不担心大权旁落,还是生气他的不负责任。不过这次回大雍之前,司沧去馆驿见了久违的景王一面。从司沧登基大典之后,景王就一直被关在馆驿,再见面仿佛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岁月,有种久别重逢的荒唐。景王望着司沧,隐隐猜到了有什么事发生,心底深处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觉。司沧一贯不喜欢废话:“朕要去大雍,可以替景王带一封信回去给你的母妃“带信?”景王嗤笑,被软禁了这么多日子,他像是一点脾气都没了,无力地问了一句:“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大雍?”“夏天吧司沧语气淡漠,“大雍新帝刚登基,正在选拔人才,暂时没空应付你和其他使臣。朕会让人替你准备一下,七月之后护送你回大雍新帝登基?景王神色骤变:“谁登基?为什么会登基?父皇出了什么事?”“子姝登基司沧以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告诉他这个晴天霹雳,“如今的大雍已经顺利完成了权力更迭,子姝对顾贤妃做出承诺,会让景王安然回到大雍景王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。子姝登基?真是可笑,她一个公主竟真的敢打破规制,成为大雍第一任女皇?荒唐,简直是荒唐。司沧告知他这个事实真相,便没再多加逗留,也并不想理会景王反应,很快离开,并于四月快马返回大雍。大雍朝臣见到他这么快回来,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,一来一回两个月?东幽和大雍,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国家?大臣们还期盼着司沧离开之后,云子姝这个女皇体会到了一段时间新鲜感,就会把皇位让给其他人,之后就跟着返回东幽做她的皇后。没想到司沧竟然又回来了。这对夫妻到底想干什么?难不成大雍风景比东幽好,皇宫比东幽更富丽堂皇?可惜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,云子姝和司沧浑不关心,一心政务,像是完全不知道大臣们的心思似的。作为曾经的暗影阁统领,司沧回到大雍的一件事,就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暗影阁的重整上。新添血液,制定训练方式,确保暗阁里的每一个影卫除了各司其职之外,都会死忠于女皇,而不会脱离君王的掌控。除此之外,曜儿也开始了启蒙学习。司沧命人寻来了一些三五岁的孩子,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或是家中贫寒养不起的孩子,或是受到欺压过得处境艰难的卑微庶子,把他们集中到宫里,由专门的师父授课,用一年时间观察考校,从中挑选学识或者武学资质佳的孩子,做太子的伴读,为儿子培养忠心耿耿的伴读心腹。最终选出了伴读四人,武者十八人。这些孩子在未来十年之中将会受到特殊的教导和训练,成为曜儿最死忠的侍奴,不管是入仕还是为将,都只会终于曜儿,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