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捕头刘平,亲自将被越狱恶徒劫持的人质——原沧阳县衙主簿陆远营救出来,并且送回到了县衙大牢之中。次日清晨,沧阳县城所有百姓都知道,昨夜发生了大事。作恶多端的沧阳县衙县令韩元组织了大规模的越狱活动。在韩元的越狱过程中,还顺带砍死了南城府衙监察御史长孙铭!残忍毒辣,藐视王法!谋杀朝廷高级命官!罪大恶极!朝廷的官员哪怕是罪大恶极,只能由朝廷来杀!任何人胆敢替朝廷杀命官,那就是与整个朝廷作对!朝廷的人,只有朝廷有资格处理!南城府知州吕恒面如土色,站在沧阳县衙大堂里面。今天早上,五百名驻扎在南城府城的军队接到了威武大将军何勇的调令,火速开赴沧阳。和五百名驻扎军一起进入沧阳县城的还有八省巡抚易正,威武大将军何勇。八省巡抚正三品大员,堪称一方诸侯。八省巡抚易正体面无私,刚正不阿,来沧阳之前毫无预兆。突然空降沧阳,又是在桥头河段防洪堤坝崩塌之际。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的南城府衙知府吕恒,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。这个时候,阳光斜斜地照在沧阳县衙的大堂之上。大堂里面一半明媚一半昏暗,颇有点泾渭分明的感觉。从昏暗中看明媚的地方,一切都是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光,真是神奇的东西啊!吕恒不禁感慨。几乎每一个衙门大堂之上都会宣告着正大光明四个字。但,却没有一个衙门大堂可以完全照耀在阳光下。阳光只能从县衙大堂的窗户照进来。而县衙大堂的窗户却是终年不开。这里一片昏暗!犹如黑夜一般!很多时候甚至要点上灯笼,才可以看得清楚!县令老爷坐在高台上,背后是屏风,前面是四方的乌黑案桌。案桌上摆放着插满了令牌的竹筒,惊堂木,文房四宝。县令老爷不管是正九品的官员,在民间又被戏称为九品芝麻官!但,县太爷真的是芝麻官吗这可是县一级行政区域的一把手,地方掌舵人,妥妥的实权大人。只要成为县令大人,便可以成为一个县的天。青天也好,黑天也罢,皆有一个人说了算。县衙大小几十名公差压抑的身家性命都在县令爷一念之间,更不必说地方的富商员外,贩夫走卒了……这样的官是芝麻官吗那是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!吕恒当然不是九品芝麻官。他是南城府知府大人,正七品的大员。是整个南城府的一把手,掌舵人。在他手下有着四个县的辖区。南城府不是富庶之地,但吕恒这个知府同样分量十足。因为他的辖区疆域足够辽阔,位置重要。如沧阳县,便是整个西南地区的粮仓!吕恒可以说是官居要职。可,在正三品的八省巡抚易正面前,他又能算得上什么呢官大一级压死人,更别说易正是可以直面皇上的极品大员!如吕恒这帮正七品的官员,生死都在易正的手中攥着。易正一身青蓝色官袍。头顶四方长角明珠官帽,迈着四方步走进了沧阳县衙。在易正身边跟着的是,一身暗黑色金刚铠甲,神情彪悍的威武大将军何勇。卑职恭迎八省巡抚易大人!正七品南城知府吕恒见了易正得下跪行大礼。易正面无表情,仿佛不曾听见一般,径直走到了正上方的高座之上,稳稳坐住。对吕恒并不说免礼之类的客气话。按照朝廷的规矩,易正不让吕恒起来,吕恒就得一直跪着。大人官威,无处不在!威武大将军何勇大手架在军刀的红木刀柄,一双眸子闪烁着寒光。县衙三班衙役没有一个有资格在八省巡抚大人面前听令。进来左右站定的都是驻扎军里五品以上的高级将士。易正环伺左右,片刻之后,目光终于看向了跪倒在地上,如同一条瑟瑟发抖的老狗一般的吕恒。啪!清脆的惊堂木重重落下,发出一声裂鸣。南城府知府吕恒,你可知罪!易正一声怒吼传来。跪在地上的吕恒吓得全身一哆嗦,额头、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!卑职知罪!吕恒额头撞在了冰冷的地面上,颤声回答。八省巡抚易正尚未说明吕恒所犯何罪,吕恒却已经提起认罪了。他的官帽被人摘了去,跪在一旁听候审讯。县衙大牢里面,陆远依旧躺在他那张木架子床上,外面是阳光明媚,但牢房里面不见日月。只知道外面天气不错,但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模样。入了牢房,便如同不在人间!昨晚越狱的暗道尽数挖在了对面,韩元所在的牢房之中。陆远这里啥也没有动过,因此陆远回来接着睡觉接着躺。只是,牢房里面多了一个府衙公差。那人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盯着陆远。他们担心陆远也会突然消失不见。陆远在坐牢,那名公差也就得跟着陆远坐牢。而且,两人之间是不允许有任何交流。昨天晚上一夜没睡,生死逃亡之际也还罢了,神情高度紧张,一点儿也不觉得困。重新再回到县衙大牢,尤其是往木架子上一躺,瞬间就困得不行了。既然困了,那就睡吧!于是,陆远回到县衙大牢往木架子床上一躺,呼呼大睡了起来。打呼放屁、磨牙说梦话,一样不落。最关键的是一旁还有一个来自府衙的公差在一旁看着。睡觉还有人站岗的犯人,这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!陆远这一觉睡得美啊!等睡醒已经是中午时分了!肚子饿得咕咕直叫,按理说也该是吃午饭的时候。三菜一汤,其中还有个肉菜。这个伙食吧,也还行。味道差了点,不如真味酒楼的厨子做得好!喂,府城来的公差大哥,我问一下,是不是到饭点了陆远躺在床上,擦着嘴角流出来的哈喇子,问。府城公差那叫一个无语,好在有规定他不能和犯人说话,所以不用回答。但,陆远这个问题也没有毛病,的确是到了饭点了,也到了换班的时间了。现在是既没有人来送饭,也没有人来换岗,情况不太对劲。外面似乎太安静了,安静得没有一丁点的声音,也好像没有了人一样!他们不知道的是,此时的沧阳县已经变了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