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绾绾抓着黑玉膏的手,在扶闲凉如水的目光下,竟不觉抖了抖。“此物很是名贵,我先前的确不知,如今已经知晓,便将此物还给扶闲公子。”她解释道。扶闲闻言,目光徐徐从她脸上下移,移动到她手中那两瓶黑玉膏上。莫名的,觉得那黑玉膏分外刺眼。“扶闲公子?”他久未回应,叶绾绾难免心生困惑,出声唤道。扶闲却蓦然伸手,一手攥着她的小臂。叶绾绾一惊,下瞬,扶闲已经将她的衣袖掀开,露出手臂上只结了一层痂的伤口。黑玉膏极为好用,三次便足以活血生新,而她的手臂……分明没有用。“扶闲公子,请放开。”叶绾绾眉心紧皱,小臂上的伤仍有细微伤痛,她紧皱眉心,想要挣脱他的桎梏。“有人眼瞎不识好物,本公子又何必浪费!”扶闲盯着那伤口良久,蓦然轻哼一声,已经收回抓着她的手,顺势将黑玉膏一并收了回去。叶绾绾松了一口气,几乎立刻躲避开来,轻轻揉着手腕。察觉到她逃避的动作,扶闲眯了眯眼睛,下瞬突然想到什么,猛地朝她身侧凑了凑。“你做什么?”叶绾绾满眼谨慎盯着靠近自己的男子。“本公子不过离你近些,你便这般大的反应,叶绾绾……”说到此,扶闲上下打量她一眼,眼尾上扬,轻佻纨绔,“封尧该不会……从未碰过你吧?”叶绾绾一顿,待反应过来,全身血液似都朝着脑子涌动一般,几乎立时反驳:“怎么可能,我与他可是夫妻!”扶闲只闲散盯着她,一动未动。“夫妻,你知道是何意?”叶绾绾仰头瞪着他,“同床共枕的夫妻。”虽然,他们二人同床共枕时,她和封尧还未曾成亲。成亲后,他们鲜少同床共枕。扶闲盯着她的模样,神色添了些许怪异:“本公子不过随口一问罢了,你怎的这般激动?”“……”叶绾绾一滞,最终悻悻道,“我没有激动。”扶闲不置可否耸耸肩,下瞬却似想到什么:“你现下这般反应,倒是让本公子觉着……”“什么?”叶绾绾蹙眉。扶闲却再未回应,只是一下一下朝她走着,脚步不着痕迹的歪了歪,叶绾绾也只得随着他的脚步歪向宫道旁的草丛之中。一声细微声响,她的后背已经碰到了身后的树干,再退无可退,可扶闲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,径自将她困在他与树干之间。“扶闲公子,这里是皇宫……”叶绾绾声音微紧。扶闲却似没听见般,仍旧朝她靠近着。“扶闲,你大胆……”“聒噪!”这一次扶闲开口了,信手在她锁骨处点了两下,叶绾绾的声音顷刻消失在喉咙里。她一呆,张了张嘴,竟再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这人……竟点了自己的哑穴。“怎么?再瞪着我,本公子便点你的死穴了。”扶闲威胁般伸出食指中指,在她眼前比量了一下。叶绾绾一僵,眼中愤懑散去不少。她倒是不信扶闲真对自己做出不轨之事,毕竟如他所说,他身侧均是倾城美人儿,她这样姿色的还入不了他的法眼。相比之下,还是小命更为珍贵些。“你倒是惜命。”扶闲轻哼一声,下瞬却陡然侧眸,似在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,下瞬,他接近叶绾绾的动作突然快了些。叶绾绾心中大惊。下瞬,扶闲却已凑近到她耳畔:“你猜,这般急匆匆赶到这里,不惜暴露会武的人,是谁?”他的声音极轻,甚至叶绾绾都能感觉到他言语之间喷出的热气。她不解抬眸,刚要以眼神询问“什么意思”。却只听见身后一阵破风之声传来,扶闲已迅速后退,躲开了身后之人的攻击。而叶绾绾,也终于看清来人的背影。一袭蟒服,在夜色里很是庄重,额间冠带微有散乱,却衬的他多了几分莫名的风流。封尧。他怎么会来?叶绾绾蹙眉。“王爷果然好功夫啊……”扶闲半真半假的恭维之声传来,懒洋洋的。叶绾绾朝他望了一眼,虚情假意,他分明早就知道封尧在装。然封尧却看也未看他,只脸色阴沉上前,走到叶绾绾身侧,攥着她的手腕便朝着宫门口走去,声音阴鸷:“随我去吧。”不是“本王”,而是“我”。他是真的被气到了。封尧的脚步太快,叶绾绾踉跄了一下,怎奈哑穴仍被点着,说不出任何话来,只得扭头,狠狠瞪着身后的扶闲。“放心,有人自会帮你。”扶闲笑眯眯道。叶绾绾翻了个白眼,手腕上的力道一紧,痛的她立刻回神。。再回首,阴暗的宫道上,已经空无一人,早已不见了扶闲的身影。“这么舍不得他?”方才走出宫门,身侧,封尧阴冷的声音已经传来。“……”叶绾绾望了他一眼,张了张嘴,自然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封尧却只当她已默认,脸色越发僵青。不远处,高风驾着马车徐徐而来,封尧直接松开了她,站在一旁,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。叶绾绾须得手脚并用,方才爬上马车。而在她爬上马车的瞬间,封尧长腿一迈,已经坐在她的对面,声音冷凝:“你如今仍是王妃,你我亦未曾和离,便这般迫不及待与旁人亲热了?”叶绾绾:“……”方才和曲烟欲言又止的男人是他。只是这话她说不出来。“怎么?王妃平日里不是挺伶牙俐齿?今日倒是默认了?”封尧再次道。“……”叶绾绾依旧静默。“叶绾绾!”许是她久不言语,封尧终于恼怒望向她,“你的解释呢?”“……”叶绾绾心中连气恼都消散不少,唯余无奈。封尧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,一手飞快在她身前抚了抚:“哑穴?”叶绾绾点头。封尧二指在她身前一点。“咳咳咳……”叶绾绾几乎立刻清咳出声,喉咙如蚊虫爬过般带着些酥麻,好一会儿方才恢复平常。“说吧,方才,怎么回事?”封尧凝眉,望向一旁。叶绾绾望着他,许久轻轻笑了笑:“王爷,往后你和曲烟若真的郎情妾意,我自己孤身一人,岂不是太过可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