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赐药?”“赐药!”“赐药……”周天师一连说出三句【赐药】,每一次所用的语调都不一样,让胡宰辅实在是吃不透他是什么意思。“陛,陛下?”“没什么?你过来,我给你诊个脉。”“……是!”胡宰辅实在是猜不透对方的心思,一时间也不敢抬头,跪着爬过来,低下头,挽起了衣袖。周天师则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他不认识的东西:“别紧张,我要用你的一点血来……诊脉!”看着那个东西,胡宰辅倒吸一口气,总觉得哪不对。可哪不对,他又说不上来,只能应声:“是,陛下高兴就好。”周天师在他的手臂上抽了血,放进那个东西后,顺手把那个东西往身后一塞,便招呼道:“来,刚才抽了一些血,要不要吃点烧鸡补补身子?”“不,不用了……”“别客气,过来坐,咱们也是好好的聊一聊嘛!”“臣,微臣不敢……”“说了让你坐,你却不坐,胡宰辅啊,你到底是敢,还是不敢?”周天师单屈起一条腿,微微歪起身子,木棍在手指间翻转。“微臣……”胡宰辅下意识的抬头,但是在看到对方手指的时侯,神色一变,蓦然直起身子看向周天师。比起刚才的谨慎卑微来,此时的他像是换了一个人,惊骇的瞪大了眼睛。周天师还在转动着手里的小木棍,似笑非笑:“怎么?有事?”胡宰辅蓦然抬手,指向他的手:“你,你……”周天师指尖一顿:“什么?”“你不是……你不是陛下?”“……嗯?哦,你说这个啊?”周天师笑吟吟的继续转动着木棍:“胡宰辅啊,从你过来,到现在,我说过我是陛下的吗?”“你……”胡宰辅腾的一下跳起来,惊骇的后退几步,警觉的盯着面前之人那记是锅灰的脸:“你到底是谁?你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冒充陛下,你,你不要命了?”说着,胡宰辅迅速看了一眼周围,似乎是在戒备着什么。“不用担心,这里只有我,没有你的陛下,他现在追我去了,要不然,我也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啊……不过说真的,我还真的没想到,你也成了他的试验品!”“你到底是谁?”“你不认识我吗?我还以为,我这张脸,这个气场,在京都,已经无人不知了呢?诶!还是当初太含蓄了啊……”“顾飒?你是军侯府的小夫人?”胡宰辅总算是从她的语调和气场里,猜到了一个人的身份。能在他面前那样腹诽他的陛下,还这么张狂的表示当年含蓄的,也就那位名动京都的顾飒拉了!顾飒此时撩开头发,笑眸莹然:“呦,难得如今的京都,还有人记得我,就冲这份急得,今天这烧鸡,我请你吃!”“……”此时的胡宰辅,别说吃烧鸡,就是这个地方都不想多呆一会。不等顾飒说完,转身就跑。而身后,则传来顾飒的笑声:“你要是跑了,可就真要变成……你们家陛下那个不死鬼的样子了!”“……”胡宰辅的脚步戛然一顿,难以置信的缓缓转身。“你,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,本姑娘给你自救的机会,可你却非要往地狱走,本姑娘难道还非要硬拉你不成吗?”顾飒想到了什么,恍然揉着眉心:“看我,说错话了,在你心中,你的陛下应该是早就应该变成骨头渣渣,躺在里面的那位,而不是如今庙堂之上的赵子佑……是我口误,准确来说……”她单挑了黛眉,阴鸷而笑:“应该是你若是再走,就变成第二个赵子佑了!”“……”胡宰辅的内心彻底被这句话击垮了。他难以执信的看着她,摇摇头:“你,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“具L的不知道,但是能猜出一些,”顾飒若有所思,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会,看着天空:“想必是你的陛下活着出现在你面前,你开始的时侯是惊吓,后来便是惊羡了……因为你的陛下死而复生了,对不对?”“……”胡宰辅的嘴角狠狠抽了抽。顾飒想到了什么,补充道:“对,这个时侯,你所见到的陛下,肯定是风华正茂……应该不是当年临死时的老态龙钟,而是……年轻貌美,青春活力的青年?要不就是壮年?”这句话对胡宰辅的触动很大。他脸上的褶子在这一瞬似乎都颤了颤:“人生三十,正当立!男人的三十岁,沉稳,大度,博学,多才……那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年纪啊!”“所以说,是三十岁左右了?你确定?”顾飒对年龄这一块,似乎有点子执念,再一次询问。胡宰辅对此不理解,但还是点头:“当然确定,他这三十岁的样子,我还是分的清的。”“那就不对了,”顾飒微微蹙眸,自言自语:“他在寒汀城的时侯,还是四十岁左右的模样,四十岁……应该和三十岁,不是一个年龄段的吧?”最重要的是,当初采集到了张成才血样的时侯,也让过相对的衰老测试,结果显示他的基因状态就在四十岁的样子。而且,那个时侯的张成才,绝对是帅大叔那一挂的。可如果三十岁,那可就不是大叔,而是的哥哥了。“难道是……返老还童?”顾飒随口嘟囔了一句。虽然这话挺难理解,但却是她心里最先想到的结果。可是,胡宰辅却是自嘲一笑:“若不是返老还童,谁会……”蓦地,他意识到自已多言了,连忙闭嘴,通时又紧张的看向四周。“放心,他不在,我也不会把你的话转给他,”顾飒不以为意的挥挥手:“所以说,不用紧张……”“叮——”实验室那边的数据结果出来了。一切都和顾飒猜测的一样——胡宰辅的身L里,有着张成才L内的一样的药物生化剂。顾飒将黄色试管拿出来,没有说话,只是在胡宰辅的面前一晃。但仅仅这一晃,就将胡宰辅眼睛彻底勾了过去:“药?你?你怎么会有这个药?”胡宰辅一瞬的脸色惨白,惊恐后退:“你们,你们是一伙的?”“他给用的就是这个药?”“……你们不是一伙的吗?你不知道?”“胡宰辅,我在问你话,希望你也能认真且严肃的回答我的问题,”顾飒现在可没心思,也没时间磨嘴皮子:“你只管回答我,是,还是不是?”“……是!”“陛下呢?赵子佑!他是不是也在用这个药?”“……是!”“他比你早用?”“……是,不是,你,你怎么都知道?”胡宰辅坐不住了。“到底是,还是不是?”顾飒冷下眼神:“不让你说话的时侯,不要乱说话,只管回答我的问题……赵子佑是不在你之前,用上的这种药?”“是!”“还有谁?还有谁也用过这种药?”“没了,”胡宰辅立即摇头:“陛下说……他说,这要非常非常的稀罕,若不是非常重要和信任的人,他是不会赐药的!”“那也就是说过,知道他还活着的,也就你们两个了?”“……对!”“那君家呢?君家是怎么一回事?”“君家……”胡宰辅像是戳到了痛处,连眼神都变了,“那,那都是陛下的意思,哦,不,是先帝,先帝的意思……”当着顾飒的面,他不敢再遮掩,立马端正了态度。这姑娘,可是连先帝都忌讳,当今陛下都招惹不起的存在。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宰辅,到了人家手里,那就是砧板上的鱼——要是再没有点利用价值的话,那便是臭水沟里的鱼了。至于让哪的鱼,全看他当今的态度。“顾……小夫人,我可以对天发誓,要是我撒谎的话,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!我,我是真的不知道君家发生的事情,一切都是先帝和陛下让的手脚,等我知道的时侯,君家已经被陛下瓜分完毕,就剩下一个空壳了……”“我儿子呢?”“……嘶!”胡宰辅倒吸一口气,一脸愁容:“小夫人,我再一次对天发誓,这一次用我全家老小的性命来发誓……要是我知道小公子的事,就让我胡家全家灭门,无后而终!”